羅拔·默頓

羅拔·默頓（Robert Merton） 8 歲便開始創業。他創立了虛構的「RCM Savings of Dollars and Cents Company」，並從家人和朋友處收集金錢。兩年後，他買了第一張股票。他是個很特別的孩子。毫不出奇地，他後來成為金融經濟學領域中最具影響力的研究人員之一，擴展了布萊克-舒爾茲公式（Black-Scholes Formula），對新金融產品的快速發展和更有效的風險管理貢獻良多。今天，他強調金融市場如何改善社會，並認為我們需要重建對金融服務業的信任。

羅拔·默頓

1997 年瑞典中央銀行紀念阿爾弗雷德·諾貝爾經濟學獎（共同獲得）

默頓在加州理工學院攻讀應用數學博士時，每天早上 6 點半都會趕往當地的證券行，迎接紐約證券交易所的開市。在他開始撰寫論文前，他意識到需要作出改變，於是改為報讀麻省理工學院。他是如何在沒有上過經濟學課程的情況下進入研究院的？他微笑著說：「我很喜歡一句名言：運氣總比聰明好。」

在 70 年代初，他開創了股票期權估值的公式，從而在這領域留下了印記。一般而言，期權賦予在未來以議定的價格買賣金融資產的權利，但並非義務。默頓解釋：「它們給予你靈活性，而靈活性在你面對不確定情況時擁有最大的價值。」但是，為了在市場交易中容許適當等級的風險，期權必須得以正確估價。這正是默頓所研究的題目，亦是他同事邁倫·舒爾茲（Myron Scholes）和費希爾·布萊克（Fischer Black）的研究題目。其成果就是原本的模型以他們命名。

「在某個時候，邁倫告訴了我他們的基本想法。我的第一個反應是這不可能是對的。」默頓把同事的筆記帶了回家。「我在週末後回來並對他們說：『我認為你們是對的，但它比起你知道的要廣泛得多。』」默頓已經意識到這公式的真正影響會有多麼深遠，它可以應用於其他金融工具，例如按揭貸款和學生貸款。

他繼續說：「它是一個生產理論，我們如何在市場生產所有金融產品、如何定價、如何弄清楚他們的風險。」此方法為交易者和投資者廣泛使用。它亦為衍生產品市場更廣泛、更快速的發展奠定了基礎。默頓說：「你現在有辦法可以去理解和使用一些你從未見過的工具。」

默頓知道有些人認為現時大量衍生產品即使沒有危險，也可能是多餘。

他說：「人們說你只需要一個簡單的系統。它們從來沒有出現過在這世界上，因為這並非真實。你需要這些工具。因為這些工具，你得以更有效率及更有效益地運作各個系統。」

市面上可能有些金融工具只適合資深投資者，但對默頓來說，這並非反對創新的好理由。「如果有人說這對他們來說複雜得難以理解，我會說:『如果這樣做對社會有益，你有兩個選擇。一是你嘗試去理解它，一是你去找個能夠理解它的人。』」

有沒有任何阻止金融危機的方法？

默頓強調 2008 年的金融危機並未發生在市場的任何「新興」部份，而是發生在監管最嚴格的部份。他說：「按揭市場已有三十多年的歷史，那是唯一的運作方式，直到現時也是唯一的方式。將所有危機都歸咎創新，是沒有任何數據根據的想法。」

默頓強調信任和能力是金融市場不可或缺的。你在金融市場中會面臨風險情況，而有些服務（例如主動投資）只能有一定程度的透明度。「投資甚麼產品、投資額多大、交易頻繁程度，這些決定的本質都是判斷性的，因此，本質上是不透明的。」

我們如何恢復對金融業的信任？

他用一個對比來解釋：「我希望找到一個好的外科醫生，但我又想這個醫生對我開誠佈公。因此，我的外科醫生說：『好的，默頓先生，這裡是所有科學研究，這是手術室所有工具的清單。』完全透明。然而，對我來說卻並不透明。我不知道手術有多大風險，也不知道這個人能否做好手術。我的選擇是，找個我信任的醫生。」

這就是為甚麼默頓認為建立信任應該是一個戰略性考量。他說：「如果你能建立信任，你便可以創造巨大的價值。」金融業的一種可能策略是只收取費用的顧問。「你付給這些顧問甚麼，這就是他們唯一獲得的酬勞。沒有佣金、沒有禮物或渡假、牙籤也沒一根。這是個商業模式。」

他知道政府和私營部門都有方法把信任制度化。他說：「我認為要擺脫危機，我們就要做到這點；因為除非我們重建信任，否則我們永遠得不到解決方法。」

我們這時代的龐大技術發展，也影響了金融服務業。新興金融科技（Fintech）發展改變了公司、程序及產品。默頓說：「數據處理是矽谷非常擅長的事情，但金融服務呢？他們說電腦會為你效勞。你會讓電腦處理醫藥問題嗎？就算是透過手提電話，按一個掣就能把藥物全天候廿四小時有效率地送到你手上，你也不會從陌生人的手中取藥。

矽谷會接管金融行業嗎？

他解釋在醫療和金融建議以及其他工具之間的重要區別。他說：「我看電影片頭十分鐘就能知道它是否一部爛片；但若有人給了我差勁的金融建議，我察覺到問題時為時已晚。這就是金融科技不會單獨取代財務顧問的原因。」

三孩之父知悉時代正快速轉變。他身為麻省理工學院的金融學教授，不僅密切關注金融業的發展，也十分關心學生；在退休儲蓄方面，他有一些建議想分享。他說：「如果你比雙親活得更長，且希望保持同樣的生活水平，那麼你必須工作久一點。」但這又不代表年青人應該擔心太多。「他們只需理解到， 在退休方面會有這些限制。我們有很多方法可以改善退休儲蓄。」

為何年青人要為退休作準備？

默頓認為，年青人應接受金融科技並運用它以獲益。這就是為何他十分重視在金融服務部門工作的人是有能力和值得信賴的原因。他說：「你不應需要學習管理你的投資組合。你應學習去找一個可信任的人來為你辦妥這事情。」